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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素婷

姜素婷

医疗记者

1993年国立政治大学新闻系毕业后,同年回港投身新闻界,先后任职《现代日报》、《星岛日报》及《明报》。现为HealthReportHK.org记者,并为其他机构任特约撰稿人。 电邮:cst@HealthReportHK.org LinkedIn:www.linkedin.com/in/chiangst

白内障伯伯:为什么不给我“度数纸”去配眼镜!

2019-08-06 14: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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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陪诊已经成为我这个自由工作者的生活一部分,因为工作时间较弹性之故,能去的我都去。陪诊还给我观察诊症室医患互动的机会,公立医院医护人员与病人经常投诉看病只有三数分钟的实况,每每就在我眼前出现,而结局往往是医生变得心烦气躁,病人怀着不满离开。


   这两年常去亚皆老街的眼科医院。它的候诊大堂跟其他公立医院的一样,挤迫非常。大约二千平方呎的空间,座位常满,还有十来个站着的候诊者或陪诊人,粗略数一数,接近二百人,长者占一半以上。


   为了更有效率地看症,职员都会安排每个诊症室里同时有三个病人在内:一人接受诊治,另外两个病人在旁等候。当前面的病人看完医生,接下来的那个病人,便要在医生整理病历时坐到病人专用的椅子上。所以,等候中的病人和家属,能清楚看到前一个病人跟医生之间的互动。




   这天排在我家人前面的,是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伯伯,他没有人陪同。他只有一个要求,就是希望医生给他一张验配眼镜用的“度数纸”,但是医生说:“你患上白内障,不是配一副眼镜就可以的,要接受手术才能治好。”伯伯似乎不明白,仍然坚持要“度数纸”。医生的语气此时亦强硬起来:“病历上写着去年已问你要不要做手术,你当时说要考虑。……你现在想接受手术,是不是?是的话,那就替你排期。”伯伯边站起来转身走,边继续埋怨医生为什么不给他“度数纸”。


   看来,伯伯根本不明白什么叫白内障(甚至不知道自己患的叫白内障),更不明白为什么眼镜不能恢复他的视力。那时我在想,医生怎不拿出眼球模型又或在纸上绘图,稍略解释病因是眼球内的晶体混浊,而治疗方法就是接受手术换上人工晶体呢?所需的时间不过是三五分钟吧。究竟有什么原因令医生不去/不能做这一步?


   另一次,前面的中年女病人确诊青光眼,医生告诉她要开始使用眼药水了。也许顾及青光眼眼药水可能带来的副作用,医生除了跟她确认中风的病历及没有糖尿病外,也询问她有没有“心跳”。


   心跳?当然有啦,要不然我们怎会都坐在这里——当时我心里这样想。而女病人自然也一口回答:“有”。也许医生知道自己问错了,情急之下,她焦躁又不耐烦地放大声量再问女病人:“不是那种心跳。……你有没有心脏问题?例如……”待病人怯生生地回答后,医生便埋首写病历。之后,我看到医生按手机上的键,屏幕上显示了时间,她瞄了瞄,之后又再处理病历。她瞄手机上时间的一刻,勾起我往日考公开试时,时刻要留意每条考题答题时间有没有超时的记忆。


   这下子我当场明白,为什么之前那个医生不去/不能花些许时间给伯伯解释他的白内障病情了,因为这样做的话,看症的进度恐怕会落后。


   是的,公立医院的医生诊症时,容不下病人询问——常见的情境时:病人刚坐下,医生态度客气地询问病人名字,并说出检查的指示,例如“向上望”及“向左望”等等。待问症及检查完毕,给了病人医嘱,写完病历,病人拿着药纸及其他文件离开。可是,若病人中途提出问题,医生便开始不耐烦,语气变得十分焦躁。这种情况,十次复诊中总遇上六七次。有一次,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,冷静地跟那个“发脾气”的医生说:“其实,我们不懂才开口问。”如此,他的语气才回复平静。


   写到这里,刚读到某位“有识之士”日前在报章撰文重提香港被评为“全球最高效的医疗制度”一事。在我看来,那是一个讽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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